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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 Adventure Story of -Perry Moon 文彥博 ]
 

新生活‧智利

“他們是臺灣佛光山育幼院來學習的孩子”,師父是這樣對其他人介紹我們。


s_america_c智利總共有一千六百萬人口,台灣人不到八百。剛到智利的時候,我跟弟弟先到天主教學校就讀(又被降了一學級),並且住在智利佛光山的宿舍裡。由於跟媽媽分開太久,我們對彼此都感到非常的陌生。但因為可以跟她近距離相處,我們還是感到非常開心。

我們面對她的時候,不能稱呼她為媽媽,以著非常微妙的方式相處。後來我們的母子關係還是被其他的人知道,為了不造成困擾,我跟弟弟決定搬到外面自己住。

搬到市區獨自生活後,依然受到佛光山與信眾們非常多的照顧。

新生活的第一個衝擊便是語文。學校全部用西班牙文上課,而我在沒有先讀語言學校的情況下,課堂上完全是鴨子聽雷,學業上受到了非常大的挫折。想當年我在台灣的時候,生物是我最拿手的科目,在智利的學校我卻是永遠不及格。甚至還要面對我在台灣從來沒念過的科目,例如哲學課。

在不需要語言溝通的運動科目上,我也沒好過到哪裡去。

因為愛打籃球的關係,我進了學校籃球隊。在一場比賽中,我為了救球,往前一撲踢破了一片玻璃。當場裁判判我技術犯規驅逐出場。

由於那場比賽中,只有我跟弟弟以及另一個台灣人一直被判犯規,明顯的有種族歧視的嫌疑,我深感氣憤與不公平。被判出局後,我從地上撿起一片玻璃碎片,緩緩的走向裁判,現場一片騷動,我立即被許多人阻檔了下來。這件事之後,我被學校休課一整個禮拜。後來轉進了西班牙國際學校,情況並沒有改變。

語文課上,其他同學是每兩個禮拜要交一本書的讀書心得,老師破例讓我一整學期只需要看一本"唐吉軻德"。後來語言課成績低空飛過,生物跟哲學繼續當掉。因為如此,有些科目的老師讓我在答題的時候,只要我可以使用英文,他們也給我分數。

唯一一堂比較不需要用到西班牙文的是化學課。有次考試前我發了狠的熬夜念書,決定要拿個好成績。

隔天早上進校門的時候稍稍的遲到,首先被在門口的老師念了幾句,進教室前又遇到學校主任。當天因為天冷,我在制服外面加套了一件自己的羽絨外套,主任要我立刻脫下來。脫下外套後我只剩下薄薄的一件長袖與毛衣。這一切都不要緊,我一心一意要把今天的化學考試考好,認真的表現一下。

考卷下來後,我迅速的完成了選擇題。到了問答題的部分,就在我用英文寫個幾行字後,站在背後觀察我一陣子的化學老師說話了。

"如果你用英文答題,這整張考券我會算你零分!"

我從一早累積的不滿情緒在這時候整個爆炸出來,當場撕碎了考卷,拎起書包跟外套,就往校門口走去。

"你要去哪裡?" 主任遠遠的對我喝令。我當時已經無法思考,立刻用英文大聲罵了回去,甚至夾雜了非常不雅的字眼。主任完全的愣在當場,在智利可以說是不會有這樣爆衝的學生。這件事讓我幾乎被退學。

非常奇怪,智利的男孩子幾乎沒有叛逆期這件事,跟我同齡18歲的男生跟家庭的關係都非常融洽又緊密,他們周末的活動就是跟著家人上市場買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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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活潑主動的個性,讓我跟當地的朋友頗合得來。除了學校認識的台灣朋友以外,跟我最要好的是一群在南美當地出生長大的韓國哥哥們。當我們一票人在外頭,遇到了智利人的挑釁,結局通常就是整群人跟對方開打。

有次半夜從一個嘻哈派對離開,一個人落單走在路上。我頭戴白色的棒球帽、身穿紫白金相間的外套、穿著閃著亮光的垮褲,胸前還掛著一條鑲鑽的軍牌。

我仍然沉浸在派對的歡樂氣氛中,耳朵上掛著耳機,大聲的聽著嘻哈音樂。眼角隱約的看到對面來了一群軍服以及龐克打扮的年輕人。但與ㄧ般龐克不同的是,他們全部理著大光頭。一開始我沒有多加理會,智利街頭的龐克族通常只會過來要個零錢,並沒有什麼威脅性。

這時他們其中一個走了過來,一把掀掉了我的帽子。獨自面對七、八個人,第一時間我並沒有太過驚訝。

"拿我的帽子做什麼?" 我用英文不客氣的回嗆。

"嘿,這傢伙不只是個老美,還是個死小中國人!" 對方其中一個人用著非常歧視的語言對著我叫囂。

我向前走了過去,跟其中一個人正對面。"把我的帽子還...",話還沒說完,他用前額重重的敲上了我的腦門。接下來其他的人都圍了上來,開始對我拳打腳踢。挨了幾個重拳後,我試著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,這時候後腦受到一個重擊,我立即倒在地上失去意識。

當我稍稍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倒臥在一片血泊當中。有個計程車司機目擊了現場,遠遠的狂按喇叭。我依稀看到那群人慢慢離去,他們大概以為我已經死了。

司機先生把我叫了起來,我用電話連絡了韓國朋友們。當時已經接近凌晨四點,韓國朋友們以為那群龐克還在,一下從城市的另一邊飊了三台車來支援我。

後來聽說這群年輕人是智利的新納粹黨或是俗稱的光頭幫,他們會對非白人進行攻擊。就在我遇到這群人的兩個禮拜後,他們在打暈我的地點附近,殺害了另一個年輕人。

除此之外,因為打電動的關係,我在智利有結交另一群朋友。

有位台灣人在智利首都聖地牙哥市開了一間網咖,那邊成了我們課後聚集交朋友的生活重心。我們依然組隊打電動,每天吃速食、Pizza,過著沒有人管、不受拘束的逍遙日子。

即使是遷居到了一個單純的異國,又正值叛逆的青春期,生活周遭依然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誘惑與危險。

直到我認識滑雪這運動。

~(下一篇)

一個台灣小孩的奧運之夢 (1)
一個台灣小孩的奧運之夢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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